第二天的天气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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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茂密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袭来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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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倒是睡了个好觉，他醒的时候窝在花不笑怀里，想来又是对方老毛病犯了。叶敬酒却不想在这方面计较，只因花不笑的怀抱在昨夜确实给了他些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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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继续思考那些烦心事，反而打起精神和花不笑一起迎接今天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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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混战前的最后一场个人比赛，比赛结束后会剩下来一千人左右，在混战后最终只能留下九十九人，并再次两两对决，直至出现夺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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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比赛的路上，花铃在他旁边叽叽喳喳，问他这几日都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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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那浮知城我还从来没逛过呢。哥哥总说那危险，不让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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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后边似乎有人知道叶敬酒和逍遥派的人似乎走得有些近，正在私底下议论他的行踪。他们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被耳尖的叶敬酒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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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抿了抿唇，装作没有听到那些人议论，回答花铃，“没什么好玩的。浮知城是妖族的地盘，大都是些让你睡不着觉的恐怖东西，你还是别去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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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一呆，没想到叶敬酒是这么回答的。她当然知道浮知城对人族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她还是想去看看嘛，于是费了老半天劲，憋出了一句，“那让我长长见识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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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得到了自家胞兄的一个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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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还想说点什么，被花不笑挤到了后边，她纳闷地看着前面两个人，看到自家胞兄正打开伞，替叶敬酒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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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没享受过这种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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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默默撇开了头，眼不见心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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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说的话你别在意。”

花不笑道，“花家宗族观念浓厚，对于你这样的外来者本就抱有芥蒂，看到你和逍遥派的人有联系，会这么说并不奇怪。如果你不高兴，我就让他们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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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摇头，“不用，跟他们没关系。我这几日……确实跟逍遥派接触过多，不怪他们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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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着实不好，树叶被狂风卷起乱刮，连空气都是灰沉沉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花不笑抬头的同时，耳边传来了一声轰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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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要下雨。”花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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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问，“赛事会取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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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笑意很淡，“不会，妖族可不会给人族这些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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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等到了斗武场，那些妖族贵族嫌天气不好，风刮得脸疼，要求在观众席施加屏障。斗武场如此之大，这可不算个小工程，叶敬酒一行人等在这，一时半会儿竟也开不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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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觉得有些滑稽，转头朝花不笑道：“确实没错，妖族不会给人族特权，不过他们会给自己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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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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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的等候时间，自然不能干站着，叶敬酒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聊起了妖族比武大会的比赛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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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大混战不应该是在最初的时候进行吗？刷人快捷，也方便甄选优劣，怎么想都比一开始就个人对决要进行得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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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的疑问由花铃进行解答，“妖皇向来随心所欲，你当是咱们人类啊？当然是他怎么开心怎么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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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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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某种程度上居然还意外的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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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比赛制度这方面叶敬酒这个非职业代打还是没了解的太清楚，花铃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说法给他说了之后要进行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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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混战结束后，赛场上将会只剩下九十九人。之后共有六轮个人比赛，也就是我们最初比武的模式。但这次不同的是，前两轮都有一次免签，其余两两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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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的话，那位免签的选手岂不是很幸运？直接进入了比赛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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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什么啊！第一次确实蛮幸运，还能坐上妖皇那边的观赏台，和一群妖坐在一起看人比赛，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啊？第二次……嘿，那就是单纯的倒霉了！不仅没有观赏席，还在第三轮要跟两个人对决，三者抉一胜出。按照以往的经验，大

部分被安排在这种死亡组的都是种子选手，那免签的选手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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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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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呢，决赛圈最终会轮下三个人。这三个人两两对决，一天下来一共三轮，获胜次数最多的夺冠。前年是逍遥派的那家伙……也不知道他们派都免去一次献祭了，干嘛还和大家伙争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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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决赛圈算是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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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毕竟每个人都要打两场高强度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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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最后三个人获胜次数一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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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时赛，三人同时对决，决胜者胜出。”

说到这儿花铃顿了顿，叹了口气，“到了决赛圈都有奖励，不过只有夺冠的宗家才有免去献祭的机会。今年刚好又抽签抽到我们家，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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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次抽签，明年他们就能成年，不会再参与祭品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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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献祭一事，尽管叶敬酒之前知道一些缘由，可还是不解花家为什么会选择花不笑兄妹二人作为献祭品，“你们兄妹二人无论天赋还是灵根，亦或者悟性，都称得上极佳。你哥更别说，是人族这几百年来最耀眼的天才……之一，不如说你们是花家未来的希望才对。按理说，他们应该竭力保下你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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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话音落下，气氛一时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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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垂眸，目光隐晦瞥向花铃。小姑娘脸上藏不住心事，脸皱成一团，整个身体都绷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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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是忍不住，花铃忽而开口答道：“那如果宗族里有想让我们理所应当死的人呢？还没来得及成长的天才，半路夭折了也不过只是可惜罢了。更何况，更何况能护我们的人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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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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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厉声打断了她，花铃抬眸，闷闷不乐地看了眼胞兄，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小声嘟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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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让他们死，顺其自然、理所应当地死。

他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有再耀眼的天赋，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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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是难逃一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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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除非有人能护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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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长老和她说过的话，花铃沉了口气，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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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知道花不笑是担心这里人多眼杂，他们说的话被花家弟子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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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花铃，嘴撅得老高，比他还幼稚。他用肩膀碰了碰花铃，花铃撅着嘴看过来，他凑到花铃耳边小声道：“我觉得他们没有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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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盯着他，半晌乐了，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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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唇角勾起，不再看他们二人。他目光落在上空渐渐成型的法系屏障。屏障正上方的那只巨型魔眼，正寂静地凝望着底层的他们，如同凝视一众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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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着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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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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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掉它。”

脑海内的声音命令他，语气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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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花不笑不动声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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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这魔眼有什么蹊跷，可那声音却只傲慢地回了他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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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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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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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叶敬酒就后悔逗乐花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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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问他这三天具体都做了什么，“你和你那个朋友燕亭云玩得开心吗？累不累啊？我还记得燕亭云说给你上药？你出去玩还给自己弄伤啦？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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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叶敬酒都不是很想回答，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便是屏障彻底完成，他就用要比赛的借口道别。本以为这就能脱身了，可哪知花铃好似突然开了窍，扯着他衣袖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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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身高没差多少，挤在一起就是一对狐朋狗友互相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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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清楚！叶敬酒，你支支吾吾的、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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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不起你哥的事，我跟他又、又没关系！诶！你别拉我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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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我哥没关系？叶敬酒，你就睁眼说瞎话吧！那你跟那个尢妨的小跟班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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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因为他们吵闹看了过来，叶敬酒快疯了，“小声点！小声点！花铃，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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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给我解——诶！你跑什么！你袖子就这么割啦？！叶敬酒，你别让我逮到！我话先给你撂这了，敢给我哥带绿帽子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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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气得直跺脚，可叶敬酒就眼睁睁跑得没影了。她手心里攥着叶敬酒的半拉衣袖，一扭头，就看见周围的参赛者表情微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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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不由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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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泼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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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参赛者默默将目光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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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是最先去赛场的，而后是落荒而逃的叶敬酒，最后是气势汹汹的花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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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到中途时，风势渐小，天空却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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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那法系屏障防风不防雨。雨滴落在地面时，还会溅起一片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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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一样，比赛的整个过程都十分顺利，叶敬酒快速结束了战斗。他兴许是被幸运女神眷顾，每次遇到的对手都没什么挑战性。即使不出什么狠招，也能轻而易举地击败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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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比赛后，集合的路上，叶敬酒最先担心的是花铃。她之前被柳奎遥重创，险些没了命，眼下虽说能活蹦乱跳，到底也只修养了几天，这次比赛能否发挥正常水平都不好说。如果遇上棘手的对手，失败甚至再次被重创，也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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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意料之外，叶敬酒回来的时候，花铃已经在那吃着储物袋里的零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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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比赛后花铃情绪稳定许多，她余光扫过叶敬酒，轻哼一声，没再追问方才的事，而是谈起了刚刚的比赛，“我今日的对手也是个半残的，伤都没恢复好。我俩对视了一会儿，他就认输了，还算他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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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大了，叶敬酒用灵力烘干湿透的头发，坐到花铃旁边。他目光扫视一圈，逍遥派那边还没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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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往嘴里扔了颗干果，“你也觉得奇怪是吧？先前每次都是逍遥派那姓岑的第一个出来，今日却没了影儿。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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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皱眉，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不安。他还记着穆修昨夜告知他的幻境一事，他垂眸，压下心中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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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早，整个场地回来的人也不多，没必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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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雨势虽大，整个斗武场却陷入一片喧嚣之中，到处都是兵器相撞的利器声、法术的炮轰以及顶上妖族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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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杀了他！”

“那人族的小妞看着真不错，若是死了就好了。”

“祭灵法术？哈哈……真是造了孽了，人族怎么会这种邪门歪道？”

“修魔的人族可也不少，吃起来可比这群正道的小娃娃多了点辣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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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推移，后场的人渐渐多了，可叶敬酒始终没见到花不笑回来。远处，逍遥派那边两个熟悉的面孔也并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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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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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有些坐不住，“我过去看看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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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别。”

花铃拦住了他，脸色不是很好，“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初级比赛你过去看，他又该摆臭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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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蹙眉，低声道：“他不该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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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师尊，大师兄，他们的修为在众人中皆处于金字塔顶端，一齐不出现，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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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攥紧手心，她也是头一次见她哥这么晚还没结束比赛。雨下的雨来越大，方才减弱的风也狂刮了起来，视线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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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高空，电闪雷鸣，惊雷轰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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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处处预兆着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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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花铃原先坚定的态度也变得踌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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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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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去了，他肯定没事。”

花铃拦着叶敬酒的手臂最终没有放下，“小傻子，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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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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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垂眸，记忆里是花不笑漫不经心的笑容，这家伙做事向来游刃有余、会给自己留一手退路，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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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花不笑，还有师尊和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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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铃说的对，他要相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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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酒最终打消了念头。

他深吸了口气，按下花铃的手臂，有些无奈，“好了，我相信，你别一直抬着手了，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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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修士累什么？你个娇娃娃。也不知道谁给你宠得这么娇。”

花铃扯开话头，试图将轻松的气氛拉回来，“你要是没事，咱就继续聊聊你这三天到底都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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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繁重，将视线中的一切都扭曲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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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花铃打闹时，叶敬酒恍惚在雨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步伐沉重地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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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脏不由漏了一拍，停下继续和花铃打闹，目光紧紧盯向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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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雨势下，少年身上的血迹被尽数冲刷，与湍急的水流汇聚。

破开雨幕，俊美妖异的面容渐渐清晰，如同大海以歌喉引诱水手的女妖塞壬，俊美妖异的少年以面容惊艳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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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笑托着扭曲变形的右臂，表情平静，他在离叶敬酒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他们对视，花不笑眼底渐渐浮起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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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没等着急？还知道玩。”

花不笑勾唇，“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