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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修行,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使是修真界中公认的天资优越的单灵根修士,想要快速突破筑基,进入金丹境界,也大多过了不惑之年。

金偃却是修士中的少数人,他在而立之前正式突破金丹,成为年轻修士中耀眼的天才,金家骄傲的嫡长子,前途是一片可预见的光明。

自他修行以来,身边的人无一不对他阿谀谄媚,伏低做小。他习惯了别人的攀附巴结,心气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谈不上目中无人,到底也是些许自傲的。

今日却不同以往。

混战前的最后一次比赛,金偃碰上了那位以鬼才称号闻名修真界的少年——

花家首席,花不笑。

金偃认识他,不如说这种披着人族外皮的怪物,有着正常人族修士根本无法匹敌的天资的怪物,没有人会不认识。

说来惭愧,他虽年长花不笑十岁有余,修为境界竟比这花家少年还要低上一层。

而与之少年在赛场上碰面时,金偃竟能从这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慑力,不由当下心生忌惮。

两人赛场见面,是金偃先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花不笑见到他格外惊讶,漫不经心的态度稍微端正了一些,“金家的金偃?还真没想到我会在初赛碰到你。……呵,算你倒霉。”

被人轻易看轻,尤其是对于金偃这种天才,他心中自然不快。他原本友善的笑意尽数消失,沉声道:“孰胜孰负尚未定夺,花道友,切勿高兴得太早。”

“我当然没高兴得太早。只是金道友,这结局孰胜孰负……”

视线甚至跟不上对面的少年移动的速度,眨眼间,金偃看到那花家少年已经闪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自负的笑意,“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嘭——”一股巨力将金偃打到空中,猛地摔向地面。

呕血,地面碎裂,内脏剧痛。

“咳……”

金偃瘫在坑里,一身狼藉。

明明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用剑去挡花不笑的攻击,但身体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眨眼间他就被花不笑用剑打败了。

剑。

金偃咬牙,无端感受到了一股被轻视实力的愤怒。

花不笑的本命灵器“魔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面对他时,花不笑不仅没用魔铃出手,甚至连那把常伴在花不笑左右的灵伞也没用,对方只用了对花不笑来说最普通不过的剑。

“混蛋……咳……”

金偃低咳,喉间一阵腥意涌上,他咳出一大滩血,握紧自己手中的剑。他将剑用力插在地上,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居然这么看轻他……

区区一个被花家漠视的弃子,被推为献祭品的弃子……

凭什么看轻他?!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该死的花不笑……

无端的愤怒涌上心头,金偃甚至说不清楚这股可怕的杀意到底是他真实所想还是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驾驭着他。

他只觉得面前的俊美少年面容格外可憎,让人厌恶愤怒,只想杀了以泄心头之愤。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所剩下的念头仅剩下了一个——

杀了他!

杀了花不笑!

无穷的力量自虚空凝聚,最终汇聚在金偃身上。他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好像被打通了经督二脉,未曾学过的至高秘法一一浮现在他脑海。

这股神秘而可怖的邪恶力量……

‘一定能,’金偃的眼眸逐渐被血红覆盖,眼珠子直勾勾盯向花不笑,‘一定能杀了他!’

·

计划中本该瘫倒在坑里的青年双眼赤红地站了起来,即便是花不笑也感到有些惊讶。

他挑了挑眉,冒着寒光的剑尖向下,不想再对这位金家宝贵的嫡长子动手,也懒得继续这场胜负已分的对决,“到这里就行了吧?金道友,不认输——啧。”

花不笑抬手,抵挡住青年迅速刺来的剑。利剑交界之处火光四溅,刺耳的利器声不绝于耳。

花不笑皱眉,感受到对面的青年身体涌出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朝他袭来,他后退躲过攻击堪堪站稳,手握的灵剑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痕。

……奇怪。

视线从剑上的裂痕移开,花不笑还想说上几句,却见那金偃二话不说握紧剑朝他劈了过来,剑上所附着的灵力竟比上一次还要可怖。

与此同时,金偃身体裸露的皮肤正在迅速蔓延着一种诡异的漆黑纹路,再看他人时,显然已经失去理智,只剩下凶猛的杀意。

这灵力的威力早已超出金丹初期的境界,甚至比花不笑所在的境界还要凶猛。花不笑无法正面抵挡,只能一边用剑挡住金偃劈天盖地的攻击,一边后撤迂回。

就这样危机的关头,花不笑竟然还能找出空闲聊天,“金道友,不过初赛,又无性命之忧,不必这般拼命吧?”

想来金偃

也回不了他话,花不笑感到棘手的同时,又在金偃高强度的攻击下找不到抽出灵伞的空隙,更别提召唤自己的本命法器魔铃了。

还真是不能大意……

吗?

“咣——”

“————”

令人牙酸的肉体扭曲的声音伴随着骨头清脆的碎裂一齐发出。

声音很小,至少在这磅礴的雨势下被完全淹没,震耳的雷声更吞灭了一切声音。

久违的剧痛自身体迅速蔓延,神经在此瞬间扭曲发出不堪一击的吱呀声。

花不笑移动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臂已被凭空出现的灵力扭曲变形,碎裂的臂骨扎穿狰狞的血肉,经脉扭断喷出猩红的血液,被迅疾的落雨尽数冲刷。

“别小瞧我啊……花家的献祭品……”

眼前的青年面部狰狞,原本尚且英俊的面容已被漆黑的纹路覆盖彻底,丑陋不堪,“你不过是花家想要丢弃的废品罢了,凭什么、咳、凭什么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去死吧!”

无聊。

原来真的有人用这种禁术来打初赛,甚至在人族之间互相残杀。

还让他这么狼狈。

叶敬酒看到他这幅模样的话,不会觉得他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吧?

真的是……令人生气。

“杀了这废物,快点。”

脑海中的声音极其厌烦,“这狗皇帝还真能恶心人。”

“不用你说。”

充满不详气息的魔铃伴随着黑色火焰浮现在少年手中,花不笑眯眼,眼中闪过冷意。

“金道友,我向来不喜与同族厮杀。不过你如今让我狼狈至此,还言出不逊……”

“那我便不客气了。”

——

“后来呢后来呢?哥,你不会真杀了金偃吧?那可是金家的嫡长子!……哼,不过把你手弄成这样,死了也活该。”

一旁,花铃跟听话本似的听的津津有味,花不笑一停下,她便急着推人催促。

叶敬酒扯住花铃的衣领,把她拉到了一边,感到头疼,“花铃,别推你哥,他都伤成什么样了?你真想让他疼死啊?”

“……也不是很疼。”花不笑说。

如果他的脸色没有在花铃推搡时瞬间苍白了一半的话,那看起来会更加有说服力。

叶敬酒敷衍的应了一声,维持了在心上人面前的少年的最后一点尊严,问花不笑:“所以呢?你杀了他?”

他低头仔细地给花不笑的伤口上药,骨头碎成这样了其实也没什么能上的药,但多少表达一下关心。

然而花不笑并没有立刻给他回复,一旁叽叽喳喳的花铃也在此刻噤了声,无声的吹着口哨看向窗外,尽力当一个透明人。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叶敬酒有些疑惑,他抬头,目光猝不及防径直撞进花不笑深邃的眼眸。

少年的目光有一瞬间闪烁,叶敬酒听到花不笑问,“你想让我杀他吗?”

叶敬酒错愕,“什么叫我想——”

话说到一半,他蓦地顿住,明白过来花不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敬酒讨厌杀人,也讨厌别人杀人。

原处在和平世界的观念让叶敬酒很难转变自己的想法,他对修真界动不动就以性命相拼感到不适。而在醉仙楼那一夜的经历,让他对杀生有了难以消解的厌恶。

但他最终还是破了杀戒。

在来到这个幻境后,叶敬酒将剑对准了朝他奔来的妖兽,第一次破了杀戒。

然而叶敬酒还是没办法强迫自己去杀人,这种强烈想要对方去死的念头只在柳奎遥身上出现过。

他打从心底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厌恶。

所以花不笑问他,想不想要他杀了金偃。

想不想……

那人伤了花不笑,甚至招招都是以收割花不笑性命为目的的杀招。即使花不笑杀了他,叶敬酒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不喜杀人,不代表他会强迫别人跟他的意愿所一致。

但是花不笑他……

叶敬酒错开同花不笑的对视,垂下眼眸,睫毛轻颤。他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听不见,“这和我没关系。”

“有关系。”

花不笑说,“你不想让我杀人,我便不杀。”

所以他没杀了金偃。

.

在魔铃即将震碎金偃的脑袋时,花不笑脑海中闪过叶敬酒的脸。

那张清秀精致,看起来格外好欺负的白皙面孔,会在高潮时呜咽着朝他求饶,祈求他性器的贯穿,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情欲的水雾——

也会在见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时眼神下意识移开,眼底藏着连叶敬酒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恐惧和抵触。

叶敬酒害怕这种画面。

也会害怕随意夺人性命、视人命为蝼蚁的他。

而为了让叶敬酒不害怕他所做出一

些改变,对花不笑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花不笑最终停下了攻击,转身离开。

他收回魔铃,没有理会脑海中逐渐与他融为一体的意识,对方说的话很多都被无形的力量抹除掉了。

也没理会彻底瘫痪在地上失去意识的青年,脸上的复杂黑纹渐渐消隐。

“轰——”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花不笑拖着自己彻底残废的右臂,步伐沉重地朝来时的路往回走。

尽头的终点正有两个人焦急地等待他。

他的胞妹……

和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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